2010年4月21日

挪威阿伯的生日卡

2010年一月底
學校邀請了一個挪威的客座教授
還沒見到本人時
我們看著他滿頭白髮的照片
想說應該他都快70歲了
應該要稱呼人家蘭爺爺

沒想到跟他相處幾天後
發現這挪威阿伯有著驚人的體能
走路超快
爬樓梯可以一次爬兩格連爬幾樓也臉不紅氣不喘
(旁邊坐手扶梯的年輕人說: 哇~趕快看那個老人!!)
除了醫學之外
對歷史地理語言似乎也都很有興趣
重點是脾氣非常好
毫無大頭症

挪威阿伯對台灣的印象還不錯
由其是我們的人情味屢屢叫他受寵若驚
但他特別對我們很愛去醫院拿藥這件事感到困惑
當我說台灣人就算感冒也會去醫學中心看病拿藥時
他不敢置信地說
"我們在挪威感冒了,從來沒想過要去看醫生耶!"
他甚至很自豪地說他這輩子幾乎沒吃過什麼藥
多運動就對了!

聽了很多挪威的制度文化後
產生一股此生非得去親眼見見這個國家的動力
不過想去的地方越積越多
今年應該得破釜沉舟地下定決心出國一趟
給自己一點culture shock

4月14日挪威阿伯的生日
我們辦公室自製全世界絕無僅有、客製化、kuso風之生日卡給他祝壽
連他的太太、孫子、帥到冒泡的兒子也都融入台灣寶島版圖
眼力好的人可以猜猜看他們在哪裡?



答案在下面

2010年4月17日

阿格麗希 Martha Agerich: Prokofiev piano concerto No.3

還沒畢業前有一段時間很愛買CD
有次誤打誤撞買到了阿格麗希彈普羅高菲夫的協奏曲
很特別的風格
雖然從來沒碰過這個作曲家的作品
(事實上就算想彈也遠遠超過我的能力,哈)
不過好喜歡聽喔

阿格麗希真的是老當益壯
怎麼辦到的?

p.s: CI , 那天我想跟妳說的就是這首喔~

2010年4月14日

2010年復活節獻詩

我非常喜歡今年復活節唱的其中一首詩歌【深觸我心】
大家練了很久
想出了很天才的動作
所有人也都盛裝打扮
只有我穿著很樸素的背心躲在鋼琴邊
(嗚嗚~山地衣服留在台東沒帶回台北)



歌詞

耶穌 誠然擔當 我們的憂患 背負我們痛苦

耶穌 為我們的過犯受害 為我們的罪孽壓傷

因你受的刑罰我們得平安 因你受的鞭傷我們得醫治 完全得醫治

感謝耶穌 我的救主 我得平安 我得醫治

我的耶穌 愛我的主 你的恩典 深觸我心

2010年3月11日

轉貼:正負二度C效應 台灣版的談判破局氣候變遷會議

讀書會的恬寫了一篇文章
很欣賞
借來轉貼
原文刊登在環境資訊中心

************************
作者:雲淡風清

正負兩度C自從放映後,即引起許多的討論,對全球暖化此一攸關人類未來的議題而言,討論代表一種關心,也是此片欲喚起的意識。但在日常生活的討論之餘,我們也看到了許多猛烈的批評,這些批評多不是來自於喜歡製造衝突的媒體或為了選票利益的政治人物,而是來自於和製作團隊一樣,大聲疾呼全球暖化的環保團體。

綜觀環保團體對正負兩度C的批評,大致可以整理為以下四項:
1.沒有談到產業與能源的結構性問題,對台灣長期仰賴高耗能、高污染產業以追求經濟成長避而不談;
2.沒有談到全球暖化發生的原因,除了歸咎於250年前的工業革命外,只談暖化「現象」而無「真相」;
3.沒有談到具體的解決方法,除了一人一信寄總統的小善外,沒有提到整個系統的改變;
4.數據資料錯誤,對於片中所引用的資料,多表懷疑或有誤導之嫌。

不同團體議題操作的差異
倘若我們能稍稍跳脫出影片內容的討論,以側面分析製作團隊與環保團體兩造的作法,將可一窺台灣社會長期以來「社會精英」與「草根團體」在議題操作上的差異,獲得啟發。

首先,正負兩度C製作團隊較之一般的環保團體,擁有更多的資源,當環保團體需為上版面費盡心思,為避免斷炊而拼命接案時,正負兩度C製作團隊就好比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嬰孩,在層層的照料、打通下風光問世。擁有資源本身並非過錯,但值得注意的是,這部號稱全台灣第一部暖化紀錄片的製作團隊裡,卻看不到任何一個深根於台灣環境議題的環保團體;相反的,紀錄片僅一昧以名人及全球暖化本身的嚴重性為號召,忽略了一直默默關懷、支持環境的草根團體,而沒有向他們尋求合作與建議,以至於整部紀錄片呈現一種由理論建構觀點的知識份子式的焦慮與關懷,缺少和土地環境、在地實作的真正連結,也讓最後的產出,落入環保團體口中不夠「專業」或「不敢面對」,僅能當茶餘飯後話題的評論裡。

再者,環保團體/人士在極短時間內,將正負兩度C視為代宰羔羊的嚴厲評論,也讓我們看到了環保團體極欲重新掌握環境論述合法權的過程。一直以來,環保團體在台灣扮演的多是抗拒強權的角色,以一種「專業」、「正義」、「草根」的姿態,藉著長期的耕耘累積公信力。但當正負兩度C挾帶著製作團隊核心人物與贊助者的高人氣,並企圖以全球首映、媒體聯播、免費下載等達到最高效益時,一個歷時五個月的紀錄片,輕易的就在環境議題占有影響力時,環保團體的警戒機制隨即啟動,希望能重新「掌握」「專業」環境論述權的意向更形明確,因此根本顧不了正負兩度C製作團隊對喚起一般民眾暖化意識的用心(而這也是環保團體一直想做的),而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批評聲浪。

另外,環保團體近幾年來對台灣不斷擴張科學園區污染事件的關切,也讓正負二度C在未播映前即被投下不信任票,因此當紀錄片未談到產業結構的問題時,即不免讓人聯想到這是否只是一種自我感覺良好的形象塑造。

不論正負兩度C製作團隊或環保團體本身,都讓我們看到了台灣社會主流與非主流在行事、思考上的侷限。握有資源的,總是喜歡尋找既定人際網絡上和自己占有同樣或相似資本者的協助,而沒有聯繫原生的草根力量,淪為菁英式的party同樂,無法獲得長期關心者的認同;沒有資源的,為了能堅持理念不被收編,也多以較具邊緣或小眾的方式凝聚力量、批判主流,而缺少用更一般化的大眾語言,擴展民眾對議題的認知與理解。

以嶄新思維面對暖化挑戰
以法國社會學家Pierre Bourdieu的觀點,在每一個場域裡,有限的資源會造成一定的緊張關係,雇主/員工、主流/另類揭示了這樣的緊張與對立。但在面對攸關未來,且必須由全人類共同解決的全球暖化問題時,或許應該放下這層緊張,思考整件事是否有往善的方向走。

對於喚起台灣民眾的暖化意識而言,正負兩度C的確做了不少貢獻,當然,他也有許多需要改進之處,台灣社會需要的是正向與理性的討論,並給予適當的鼓勵,而非對小細節的強烈質疑,或是針對製作團隊核心人物的酸言酸語。當然也希望,未來如果有人願意做類似的事情時,也能接納、探尋、傾聽環保團體的意見,大家共同合作,共享資源來面對本世紀最嚴重的問題。

唯有放下本位主義,以嶄新的思維與胸襟,凝聚力量、異中求同,未來,才有機會。否則,當我們質疑哥本哈根會議各國政治代表各懷鬼胎無法做出具體承諾而瀕臨破局時,我們實也在台灣上演著同樣的戲碼。

2010年3月8日

耶利米書的提醒

這幾個月緩慢地讀耶利米書
有了許多啟發

這位年輕的先知被上帝呼召去跟以色列百姓警告
在當時眾人覺得自己再也虔誠不過的當下
潑下一桶冷水

因為神如此說:
"這耶路撒冷的民
為何恆久背道呢?
他們守定詭詐不肯回頭
我留心聽,聽見他們說不正直的話
無人悔改惡行,說我做的是什麼呢?
他們各人轉奔己路
如馬直闖戰場......."

讀完最後一章了
查經資料中整理的兩個提醒記下來
希望自己以後能常常放在心裡

(一) 書中挑戰我們要小心,不可把我們信仰的要素,與我們生活中的禮儀混淆。耶利米認為他周圍極多忙碌的宗教狂熱表現是毫無意義而且是侮辱上帝的。有許多事物是 他同胞視為宗教生活的必需品:在耶路撒冷的聖殿,就是上帝在地上的居所,連同那些嚴肅的禮儀;還有不會被摧毀的城,就是上帝的城。先知說,你們必須學習不 靠這些而生活。最後,只有上帝是不可少的,而且我們必不能、而且決不可把祂禁錮在我們那些最尊崇而又最神聖的傳統中。有時似乎我們寧願為我們的傳統死而不 為上帝活。那並不是說傳統、教會生活的模式、敬拜的形式不重要;它們不是不重要,但它們所有都不是上帝。

(二) 我們怎樣知道上帝今日有甚麼話對我們說呢?在耶利米時代有許多人,包括先知們,都確信他們知道上帝要對他們說甚麼話,他們其實是錯誤的。他們並不誠實,他們反映他們當日宗教界的共同意見,但他們是錯誤的。我們怎樣能真正知道上帝的話,這卷書沒有給我們提供簡單的答案,卻作出極多警告,就是人縱使更誠懇,卻 極其容易把上帝的旨意與我們自己的願望,或與我們自己國家,或與我們自己教會的願望混淆了。要知道上帝說的話,對耶利米來說,就是要走上易受攻擊的道路 ──極易受人誤會,又對自己產生疑惑。上帝的話已臨到,而且現在正臨到那些準備等候並準備與上帝角力的人,而不是臨到那些徒託空言的人。

2010年3月5日

恐怖的生物學

一般人對從醫者的想像
大抵是從小熱愛生物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
懷抱愛人如己之精神決心深研人類之生老病死

不過每每跟賢夫聊到生物學常識時
就會發現他對生物的了解
約莫還停留在天真又無知的學齡前階段
妙語一出
我若非噴飯也必噴淚

有一日我們從蠶絲被開始聊起蠶寶寶
【記得小時候養蠶的時候,蠶吐的絲有的是黃色的耶!】我說
【蠶吐絲?】賢夫問
【對阿,蠶長大了不就開始吐絲結繭?】
【哪有? 蠶長大了就死掉了呀!】
【死掉? 你沒看過蠶的蛹嗎?】
【什麼蛹?】他睜大了眼睛
【那蠶變的蛾有看過嗎?】
【蠶會變成蛾? 妳不要騙我了,蠶怎麼可能變成蛾? 】
【你到底有沒有養過蠶? 蠶寶寶長大到像手指那麼粗的時候,某天會突然靜止不動,就是要準備吐絲結繭,還是你把要吐絲的蠶當作死掉了?】
【我的蠶都細細小小的,牠們靜止不動,後來就是死了阿!】

還有蚯蚓的繁殖

【最近在辦公室養蚯蚓,有看到小小蚯蚓慢慢長大呢! 你知道蚯蚓怎麼繁殖的嗎? 猜猜看,卵生、卵胎生、胎生哪一種?】躺在床上的我閉著眼睛準備睡覺,隨口問問
【蚯蚓怎麼繁殖.........就無性生殖阿】正在看厚厚一本醫學教科書的他,立即有了答案
【無性生殖?】
【牠會把自己切成兩半,然後就變兩隻了阿!】他用很認真的語氣說
【你的意思是,牠會在土裡找一把刀,然後用"手"拿刀把自己砍成兩半嗎?】

那晚,我笑到失眠。

後來大抵可歸納出一個原因
來解釋為何他有如此恐怖的生物學常識
在賢夫的腦袋裡
即便是人類馴養的動植物
也可以宛若精靈般不食人間煙火就活得好好的

所以呢
養蠶的桑葉不用擦乾
種在家裡的樹不用澆水
(因為長在"戶外"的樹不用澆水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狗只要吃骨頭的骨髓
不用吃肉或其他東西也可以活得很快樂
蚯蚓只要有土,就算是沙漠的土,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以此類推....

大家放輕鬆
都可以活得好好的!

2010年2月6日

土豆人2010年台東跨年

2009的最後一天
跟土豆人坐火車殺回台東
過了返老還童的四天三夜

不知道是太平洋會誘發我們想飛的衝動還是怎樣
凡到海邊
就會想來個一系列的抗地心引力照片










回到台北
也可以在火車站無視於路人的異樣眼光
旁對著某根路燈玩起舞台劇的臉部表情訓練
我們真的放得很開阿~





2010年2月5日

Bon voyage (14)~Gina婚禮

1999/7/11 晴
明天就要回台灣了,一大早起來撥了越洋電話回家,那端熟悉的聲音竟然讓握著話筒的手微微地顫抖。

早上君帶我去一家大型購物中心以免回國後留下遺憾,兩個女生拖著一台可以放進一頭豬的巨大手推車四處尋找那些『不買會後悔一輩子』、『法國才有的』稀世珍品。這次我們忍痛地經過甜食區而沒有陷入誘惑的淵藪,可說是人生一項莫大的成就,同時,為了證實女性的消費也可以是充滿理性的,兩個人還特別挑了一種壓蒜頭的尖端科技產品,有了它,你只要把整顆蒜頭放進壓槽裡,再蓋上把手輕輕一擠,就可得到一陀新鮮的蒜頭泥,不但物美價廉,我還深信不疑這支工具將是帶領我邁向大廚的配備之一。接下來在君的推薦下買了一小罐法國香料『七里香』,據說無論加在濃湯或派上,都能營造出法式風味,可惜的是,就正因為它太便宜了(約10F左右),害我完全忘記家裡的飲食習慣根本用不到這種了不起的香料,回台後沒多久,就覺悟地把它送給朋友了。同樣的錯誤不只發生一次,我們兩個還買了一盒像鳥飼料的小米粒coscos,因為曾經在普羅旺斯吃過這種奇特的飯而印象深刻,加上它非常便宜,所以又極其興奮買下這個後來也送給朋友的奇品。

總歸一句話,當時的我跟君不會被所謂的昂貴名牌所迷惑,卻抵抗不了便宜的致命吸引力,想想也是充滿矛盾的。

下午有個重要的約會,Gina的婚禮。

以我的習慣,出國的行李中衣服是以少量輕便為最高原則,這趟法國21天行,只帶了2件長褲、一件短褲、3件上衣,怎麼變都不可能讓它們看起來像可以穿去婚禮的,幸好君慷慨地把衣服跟皮鞋借給我蹂躪,兩個人花了一些時間打扮後,快快樂樂地搭地鐵去教堂參加婚禮。

儘管穿的再漂亮,顯然還是不能使我們免於迷路。

連續走錯兩間教堂,眼看著已經遲到快45分鐘了,好不容易終於找到對的教堂衝進去,發現正在講道的神父已經讓所有的觀禮者陷入茫然的失神狀態,負責拍照的君一身鮮紅洋裝走來走去,我則坐在一旁靜靜觀察。

大約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大家突然站起來唱詩,從教堂後面傳來管風琴的聲音讓我立即神智清醒,夢寐已久的天堂之音盈滿了每個角落,整個身體彷彿就浸泡在悠揚的和絃裡,管風琴的共鳴也唯有在這種天頂挑高的大教堂才能釋放如此巨大能量,讓人覺得渺小而滿心敬畏。這位神秘的管風琴家彈得很棒,尤其婚禮退場的觸技曲令人印象深刻,讓我聽到所有人都走光了還捨不得離開。

典禮結束後約下午5點,新人先去艾菲爾鐵塔照相,6點才正式開始晚宴。離譜的是,負責拍照的君竟然被放鴿子,眼睜睜地看著新人駕車揚長而去,看樣子他們只好自己在鐵塔下玩耍一陣子了。

我跟君先散步到Gina家跟大家聊天,此時才發現來參加的人多是拉丁血統的(Gina是哥倫比亞籍,她先生則是阿根廷籍),透露出一股陽光般的熱情氣質,與巴黎人的冷恰成強烈對比。喜宴的場地就在Gina家公寓的方形中庭裡,白色布棚、鮮花搭成的佈景跟好萊塢電影中所見如出一轍,就算新人是角頭老大,你還是會覺得整個婚禮浪漫無比,我繞著場地走一圈,一邊想像如果台灣辦桌的藍白塑膠棚全部都改成白色布棚,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結論是,還真想像不出來。

八點多的時候,Gina跟Carlos終於回來了,大家圍著他們倆一起乾杯祝賀,然後歡歡喜喜入座用自助餐。大約花了一個小時愉快用餐後,陸陸續續地來賓們皆移師到屋內準備晚會,所有的家具已被挪走,換上粉紅色的汽球跟彩帶到處飄,首先是新人開舞,穿著厚重白紗的Gina,腰枝扭起來一樣帶勁,贏得滿堂喝采。然後DJ開始放動感的拉丁舞曲,狂歡之夜就從此刻搖擺。

從來沒去過Pub跳舞的我,這下子可看傻眼了,每個人的腰都好像通了電,而且腳步奇快無比,光聽到那個音樂,除非四肢癱瘓,不然你很難控制自己不去打拍子,我們彷彿身陷音樂的漩渦裡,唯一的求身本能就是搖擺四肢。幸運的是,大部分的人都很有耐心地教我怎麼跳,有的時候還會把裙擺撩起來讓我看他們的腳步,還有一位怪叔叔顯然嚐試要在短短的幾分鐘內把我教成舞國英雄,不過在我無邪地踩了好幾次他的腳後,終於讓他放棄這個不可能的任務。

跳了大約一個小時後,開始有人停下來喝杯雞尾酒喘口氣,我看外面天色已暗,隨口問了一位小姐舞還要跳多久。
『整夜…..』她很愉快地回答。
『什麼?你們不睡覺嗎?』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不睡,我們會一直跳,一直跳…..』說著說著音樂又放了起來,她伸出手拉我過去跳,環顧四週的人,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放下酒杯從新舞動起來。

跳舞是一件愉快的事,我想這個結論完全正確。不過假如你穿的鞋子恰且小了一號時,愉快的感覺會馬上變成生不如死。

我低著頭看著腳上那雙跟君借來的靴子,每踩一步都活像抽筋般地抽痛,將近半天的地心引力加上興奮的跳舞,腫脹的腳顯然已經無法安分地待在原本就有點緊的鞋裡。就在苦撐了幾首舞曲後,我不得不想像如果再持續站立個10分鐘,待會恐怕要把鞋子剪開才有辦法使雙腳免於壞死的可能。

我告訴君這個煞風景的生理狀況,看一下錶已晚上11點多了,再不走就趕不上最後一班地鐵回家,也只好依依不捨地跟這群可愛的新朋友道別。一踏出大門,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鞋子脫下來,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打著赤腳一路走向地鐵站,反正明天就回台灣了,我才不管丟不丟臉。

跳舞後的餘興、紅腫的雙腳、拎在手上的鞋子、凌晨冷清的地鐵,那一段的歸途,哈哈,真是畢生難忘。

1999/7/12 日安,巴黎,今天我將要離去。

今天天氣真好。

背起大背包跟君走上繁忙的街道,最後一次仔細地看著身邊經過的巴黎人,心想這三個星期下來或許對住在這裡的人來說不過平凡如昔,但對我來說卻是滿載而歸,對旅行者來說,這樁物超所值的交易是值得暫拋一切熟悉事物來換取的。

而何其幸運,這趟旅程我並不孤單。

君的熱誠款待把友情的定義發揮到極致,我們有許多共同點,比如熱愛迷路、節儉成性、膽大包天等,都讓每天的探險過的多采多姿。還有具藝術家氣質的洪、精明能幹的金、親切的素描老師、以及熱情如火的Gina,能夠認識他們,好幸福。

於是踏上歸途的時候,心滿意足而無遺憾。

這樣剛好,時間剛好,地點剛好,體力剛好,我無法要求再多。

完成於公元2000年9月28日

2010年2月4日

結婚四週年紀念







收到好友來信祝賀結婚紀念日快樂
赫然想起今天正好滿結婚四週年

賢夫跟我都不是完人
不過上帝恩典夠用
讓我們的個性都慢慢地為對方
作了改變

耶穌說 虛心的人有福了
此話甚真
每逢我在心裡偷偷沉醉於"婚姻生活還蠻容易維持甜蜜嘛"的自我感覺良好之際
隔不多時必然有小口角
屢試不爽,達到統計上顯著意義

懂了懂了
婚姻生活不可以以為甜蜜來得容易
總是要記得自己還有成長的空間
總是要記得自己還可以
再多愛一些

每一天都要澆澆愛情的花朵
每一天都要有抱抱時間
每一天都要說
我愛你



Bon voyage (13)~分秒不差的被放鴿子

1999/7/4 (六) 晴

5點多天亮了,我跟君馬上迫不及待的從帳棚裡爬出來,跟金拿了車鑰匙後躲進車裡補一下睡眠,兩個人在數秒鐘內馬上睡到不醒人事,早知道昨天直接睡在雷諾車裡就好了。

9點多我們來到久聞其名的國王湖,走上湖邊搭起的渡船版時,就已經被綠如碧玉般的湖色給鎮攝住了。從來不知道一個湖可以乾淨到連水底的石頭都一目瞭然,在陽光的映照下,無瑕疵的湖面恰恰與周圍的青山相互輝映,真的是美到筆墨無法表達的境界。

買了全程的遊湖票,跳上一艘乾淨明亮的遊艇後就搖搖晃晃地出發了。船長是個有著道地德國臉的中年男子,用字正腔圓的德語跟大家解說國王湖的地理特色,還有政府怎樣致力保護她的純淨等。就在聽得一頭霧水的愁苦下,幸好坐在附近一對中國夫婦好心地為我們翻譯,才知道為了避免污染這個湖,所有的船一律只能用電池發電或徒手划,這點倒是為觀光與生態保護間示範了一個平衡點。

行經途中船停了下來,走出一個年輕男子站在船門邊,對著天空吹起小喇叭來,好示範這個天然的絕佳迴音場給大家看,所有的人屏息聽悠揚的樂音連續地迴蕩三次,那種驚喜的感覺讓我們在一次體會造物主的奇妙。

抵達湖的底岸, 大伙陸續下船親身體驗芬芳泥土的香味, 有的人則是一身勁裝準備攀岩, 總之,放眼望去淨是綺麗風光, 感動之餘也暗自祈禱這片桃花源能長長久久的保持下去。只可惜行程滿檔的我們無法久待,只能停留約半小時便打算搭船回碼頭。

半小時後來了一班船,我們愉快地、不急不徐一邊揮手,一邊朝它跑去,活像電影裡瀟灑的陽光少年,是的,腳步是那麼的輕盈、笑容是那麼的燦爛、手勢是那麼的優美,大家心裡再也快活不過了。

然而就在前腳剛踏上接泊橋的甲板時,我們卻眼睜睜地看著船毫無妥協地、帶著鋼鐵般意志的決心掉頭離去。這不能怪他們,因為我們畢竟比預定開船時間遲到了大概"10秒鐘"的時間,大家都知道德國人做事一板一眼的,從那一刻起,我願意用生命來見證這個令人肅然起敬的特質。

樂觀一點來看,好處是又多了半小時可以欣賞景緻,不過這次五個人不約而同地提早五分鐘到橋上,好監視船的一舉一動,俾使能準確迅速地上船。回到我們忠心耿耿的小雷諾,攤開地圖才發現除非在車上加裝火箭推進器,要不然別想在天黑前趕到海德堡。此刻五個人的性命完全仰賴在金的手裡,他興奮地拱著肩猛踩油門,以那種速度,要是車窗兩邊的人都把手伸出窗外我看雷諾就可以飛起來了。奇怪的是,金的體力簡直是超乎凡人的想像,我們其餘四個光是看風景、吃東西、睡覺、看風景….都覺得累了,只有他還神采奕奕地邊開車邊講話,還緊緊地巴住駕駛盤不讓別人換手,就這樣從日出開到日落,從南部開到北部,堪稱史上最盡忠職守的司機。

下午來到一個小鄉村,一望無際的農田看了就叫人舒暢,飽讀詩書的洪翻著米其林的旅遊手冊,堅持要繞路去看一間『很特別的』教堂,本來我們還嫌浪費時間,因為從外表實在看不出它有啥特別,但是隨著一大群久違的聯合國觀光部隊踏進去之後,就只能用屏氣凝神來形容那一剎那的感動了。教堂的內部建築散發出洛可可風格的華麗光芒,講台前有位琴師彈奏著管風琴組曲,優美的旋律彷彿上達天聽,讓大家有好幾分鐘的時間彷彿掏空自己,單純地沉浸在這個莊嚴的時刻。

再走出教堂,望著金黃色的夕陽灑在農田,好像變得更美了。

2010年2月3日

Bon voyage (12)~慕尼黑與豬腳

1999/7/3 (五) 晴

火車緩緩駛進慕尼黑時,已經早上8點多了,我們這一行一共五個人,各自身懷絕技(我跟君的絕技前面已經介紹過了,舉世無雙的方向感不容置疑)。除了我跟君小而美的簡單背包之外,他們三個人的行李看起來活像是要去野外求生兩個月一樣,據說其中一個還帶了鍋具,笑的我差點岔氣。

先把行李寄放在車站內的置物櫃,然後拎著地圖高高興興地展開慕尼黑一日遊。來到舊城區第一件事就是換馬克,同時也讓我一窺金的長才,學商出身的金,號稱是全巴黎最會購物的台灣留學生,只要跟著他買東西,保證決不吃虧。一開始我們還充滿活力地跟著他鑽進鑽出沿路上任何一家換錢的銀行或商店,可是沒多久我發現金先生顯然企圖比較慕尼黑所有機構的匯率後,才能做出精確的、有根據的、不是空穴來風的決定,不禁佩服起他那源源不絕的活力跟超強的記憶力。

來到市政聽的前面,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雕刻精美的宮廷式建築是政府辦公的地方,廣場前人潮洶湧。我停下腳步仔細端詳了一下德國人,他們的骨架比較高大,而且每個人看起來都有一口氣罐下一大筒酒的實力,看街上商店販賣的東西,也大致可以了解這個國家的生活水準頗高。在建築物上面,德國風似乎不像法式那樣花俏或精緻,但是俐落瀟灑的線條隱約透露出大國氣度,有股開闊的味道。

很幸運地,我們找到一個傳統市集,大家迫不及待的衝進去看看到底賣些什麼葫蘆,君跟嵐沒多久就黏在一家賣乾燥花跟香包的小攤子,花了大概一世紀長的時間在一大群小鳥裝飾品中找出兩隻『對看』的佳偶,好不容易終於挑到那罕有的一對小鳥,我們已經等不及去吃一頓德國豬腳餐。

走進一家生意不錯的小店,粗粗壯壯的老闆娘滿嘴德語幾乎沒辦法溝通,幸好各式各樣的豬腳就擺在眼前,有煙勳的、加酸菜、加火腿的、烤的,看起來都垂涎欲滴,點了四種不同口味的餐後,端著盤子才發現店裡沒有椅子!

大家都站著吃,吃完馬上就離開,這下子我們可奇了,搞不清楚為什麼吃一頓飯都要這麼有效率,不過話說回來,儘管口味重了點,豬腳真的很可口。

走出餐廳,有人提議既然來了,順便喝杯啤酒豈不妙哉?於是,高高興興地又繞回市集中央跟著人群排隊買冰飲,會起酒疹的我只好悵然地點可樂來喝。附近有一大區桌椅專讓客人享用,真是奇怪,吃飯不用椅子,喝酒倒是有,我看人手一大杯金黃色的液體,悠閒地曬太陽、聊天,看起來完全不像要上班的人,越看越想不透這個國家的運作機制。

接下來按圖索驥來到一間(我們以為的)酒博物館,不過顯然情報錯誤,它跟酒的確有關,不過卻是一家道道地地的酒館,裡面還有傳統的live演唱。正當我們在櫃檯詢問那個子需烏有的博物館蹤跡時,突然大門一開,走進來一個穿著傳統巴伐利亞服裝的可愛老伯伯,他頭上帶頂有一大撮看起來豬鬃毛的帽子,穿著短弔帶褲,小腿肚上還有一小節白色襪子,再加上紅通通的臉跟啤酒肚,活像從古董海報上走下來的卡通人物一樣。

我們五個人楞了一會,馬上厚著臉皮走過去問他願不願意讓我們為他照一張像,沒想到這個天使再世的老伯不但一口答應,還把大家拉過去跟他一起拍,更驚喜的是,等拍了不下十張的像後,老伯竟然興致一來,當場載歌載舞表演一段精采的傳統舞蹈,讓我們受寵若驚。

奇怪的是,等舞跳完,像國際巨星般接受如雷的掌聲後,老伯竟然轉身又走出酒館,咦 ! 他忘記他剛正要進來喝酒的嗎?

沒多久,我們五個人第一次有了集體共識,那就是,大家都想睡了。太陽那麼大,加上肚子裡的豬腳跟飲料把全身血液都給吸了過去,雖然硬裝沒事般地再逛了一間教堂,到後來簡直寸步難行。幸好,接下來經過一個大公園,竟然發現它有一大片林蔭草地,不到5秒鐘,你只能用橫屍遍野來形容我們的睡相。

一個多小時後,大家自動悠悠地醒來,帶著對德國草坪養護人士的最大歉意悄悄離去。走回車站的途中經過一條鬧街,有各式各樣的精品店,好比萬能小刀、電器、刀具、生活用具等,不知道為什麼,擺在一塵不染的櫥窗裡加上閃亮刺眼的金屬光澤或高級塑膠質感,所有的用品,哪怕是一個胡椒罐或是一個3-6歲孩童適用的玩具,看起來都活像是『不可能的任務』裡那些身懷絕技組員才有資格使用的東西。

對金來說,這些尖端科技的結晶就是他的致命吸引力。

兩眼發出渴望的閃光,金不厭其煩地逛遍所有該類的精品屋,除了用極其溫柔的撫觸在每樣東西留下他的指紋外,嘴巴還不斷喃喃自語:『這個真的可以買,品質好,又不貴,這個真的可以買,如果在巴黎喔,一定是賣XXX 法郎以上…….』,一開始我們還被他的那股勁所感染,興奮地瀏覽各式各樣的精品,可是經過一個小時後,洪已經受不了跑去喝咖啡去,我跟君則是各買了一個看起來只有玉液瓊漿才配放在裡面的高級保溫大水壺(約台幣450元),然後把金拖出這條充滿世俗引誘的罪惡大道。

已經下午5點多,該去Hertz租車了,去停車場看到一台嶄新寶藍雷諾正等著接受揉躪,每個人都迫不及待想體驗一下德國車的性能。是的,一切都很好,油箱是滿的,只是,行李箱打不開。
『怎麼可能呢?』這句話在20分鐘內不斷地從五個人的嘴裡輪流吐出,我們瘋狂地按遍了車內所有可疑的按鈕及突出物,甚至還翻出使用說明書,最後還企圖使用暴力。沒有用,行李箱依然聞風不動。經過20分鐘徒勞的掙扎,正準備要請教租車公司『如何打開行李箱?』這個丟臉的問題時,突然間,我們聽了一聲感人落淚的喀拉響,原來是金無意間壓了座位旁一個毫不起眼地小棒子,然後就打開了行李箱。

真想建議車公司在那根小棒子上貼螢光條,不然誰看得到?

自告奮勇的金說他來當司機,洪則負責看地圖指方向。大家可能知道德國的高速公路是沒有速限的,當我瞪著儀表板上指針停在120 KM/hr那個驚奇的數字,卻又發現左右兩邊不斷有Benz 或BMW呼嘯而過(甚至連重型機車都還比我們快! ),這時終於了解到德國車為什麼品質卓越的原因了,沒錯,車子爛的話上高速公路後根本沒有生存的可能。

傍晚的時候來到一個湖邊稍作休息,此湖水質清澈且風景優美,大家馬上脫了鞋捲起褲管下去玩,幾分鐘之後,君發出一聲火車頭般淒厲的尖叫後逃上岸邊,我們很緊張地圍過去看是不是有水怪偷襲她了,原來是一支像水蛭一樣的生物咬她的小腿,看她心有餘悸的樣子,後來我們都不敢下湖,只有在岸邊看落日的餘暉。

今晚要在國王湖附近露營,她是德國高山區內現存最乾淨的淡水湖,不過當我們好不容易抵達時已經晚上11點多,連露營區都關門了,不過幸好還是可以進去,趕緊手忙腳亂的搭帳棚,洗過澡後早早休息。悲慘的是,我跟君整晚冷到睡不著,海拔2000公尺以上的地方入夜之後沒想到會冷到這種讓人血液凝固的地步,身上蓋的那件薄毯子提供的效果,基本上跟一張衛生紙沒什麼兩樣,不斷的翻身、搓腳、搓手、或是把身體縮成像煮熟的蝦子一樣,都沒有辦法阻止發抖跟打顫的本能,只能不斷地禱告太陽趕快起床。

嗚,真的好冷。

2010年2月2日

Bon voyage (11)~救濟失業飯的餘溫

1999/7/1 ( 四) 熱

7點多起床,以驚人的胃容積塞近一條不算小的法國麵包,打算一次解決早午餐,然後又徒步走回市中心開始玩Pass上的觀光點。

第一站是阿爾薩思博物館( Musee Alscien) ,主要陳列早期Alsacien的文物,它是以一間完整的民宅改建的,入口並不起眼,踏入後卻有豁然開朗的驚奇,而服務員親切的態度更叫我們感動的想落淚,其中印象最深刻該數二樓一位矮矮壯壯的解說員了。

一開始我們先請教他一個磁磚推成的高箱子是什麼功用,經過一番生動的手足舞蹈外加口音古怪的法語解說後,才知道原來這是暖爐,同時具中央空調的作用,講完這個他的興致也來了,滔滔不絕地聊起Starsbourg的歷史民情,恨自己不懂法語的我只能依賴君的翻譯,大致上他說這裡的人其實已經接受德國文化成為生活的一部份,而整個法國就是巴黎人最冷漠,大家可千萬別以為巴黎人就代表全部法國。的確,被他一說好像有點感觸,就像君的搬家經驗告訴她,在地鐵會伸出援手幫忙的,肯定不是巴黎人。

看完這個博物館已經12點了,按照我們完美的計劃,接下來要先去聖母院的高塔鳥瞰,並在12:20AM前進去教堂看咕咕鐘。

如果教堂裡有電梯,那麼一切都好說,遺憾的是,不但沒有電梯,而且高塔可是足足有142公尺高,唯一的螺旋狀通道只夠一個體態良好的人經過,當你氣喘噓噓地的往上爬時,一旦遇到要下樓的人時,還要盡可能的黏在牆壁上假裝自己是一隻苗條的壁虎讓別人通過。

這時教堂邊的廣場上正好有個女聲樂家在賣藝,未上塔的時候,還覺得她唱的不錯。可是當爬樓梯爬到心臟衰竭的時候,美妙的聲音聽起來變得格外淒厲,腳也不聽使喚地跟著她的抖音抖起來。好不容易花了10幾分鐘爬上頂樓平台,看不到5分鐘的風景又要趕著下樓,雖然我曾認真的考慮過直接從這裡跳下去的可能性,不過當時可是連欄杆都沒力氣爬了。

奇蹟的是,後來我們還是成功地以驚人的速度安全下樓並趕到咕咕鐘現場,買了半價票(10F)進去一看,教堂裡少說擠了200多人以上,而讓這群人花錢來體驗『動彈不得』這話精髓的唯一目的,就是眼前這個有一層樓高且雕刻精美的咕咕鐘,12:30AM一到,鐘面上的天使突然敲起鐘來,接著小門打開,耶穌跟十二門徒沿著軌道陸續出現,姿態優雅地接受大家的注目禮後就轉回鐘裡。雖然在報時之前有撥放一段該鐘的典故與特色,但是因為口音聽起來像是英法語的綜合體,所以只能很辛苦地了解剛剛出現的可愛娃娃代表何方神聖,不過更令我感到興奮的是,從來沒有跟這麼多人擠在一個角落,從來沒有這麼『專注地』看過一個報時鐘,也從來沒有看過一大群人有如此整齊劃一的頭部運動,那種盛況彷彿大家的腦袋都被一顆巨大的磁鐵給吸住了一樣,真的很有趣。

下午1:30繼續參觀聖母院博物館,裡面收藏了很多珍貴的古蹟藝術品,甚至連教堂的雕刻真品都被收藏到這裡來(也就是,部分在聖母院裡的反而是擬作,這實在是超乎我的邏輯範圍)。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幅靜物畫,畫面裡是一張書桌,上面擺著一粒骷髏頭跟地球儀,正當我跟君努力地揣摩這到底暗喻著什麼玄妙的道理時,轉頭一看赫然發現隔壁的房間正是畫裡的場景,詭異的骷髏頭似乎正等著我們解答,實在有點毛骨悚然。

走出博物館,下一步就是租腳踏車,同樣地,這也是Pass裡的免費優惠之一,非常物超所值。你可能想像不到,車子不但是新的,還有變速,而這一切竟然是政府管理的,我只能說這裡的人真是全世界最有公德心的民眾了。不過因為押了600F的鉅款,所以一路上把它當親身兒子一樣小心呵護。就如同觀光手冊上所強調的,史特拉斯堡是單車族的天堂,不但有完整的單車道,停車架,更重要的是沿途風景美不勝收,慢慢地騎腳踏車遊覽這裡真是莫大的享受,但是我必須承認,當天因為有兩位來自台灣的女孩不暗號誌,常常不經意地逆向行駛或衝進人行道,而使該地交通狀況惡化不少。

有別於上次在楓丹白露宮淋雨淋到叫不敢的慘狀,這次可是一滴雨都沒下。帶著愉快的心情我們騎到2公里外的歐洲議會,順便去鄰近的Orangerie公園繞一圈。這個公園佔地極廣,裡面有遊樂場、動物園、湖泊、藝術花園,一片綠意盎然,難怪會成為當地居民休閒散步的不二選擇。

就這樣帥氣地騎著單車晃了一個下午,趕在6:30PM前回去還車,然後去光顧了一下附近的公共廁所。會特別提這麼沒營養的事,不但因為它整潔又美麗,而且竟然不收錢!

在這個連看時鐘報時都要收費的國家竟然有一間不收錢的乾淨公廁實在太令人驚喜了,不過,正因為管理的太太盡忠職守,每當有人使用完她都會立刻走進去努力的擦拭到一塵不染,無形中對我們造成不小的壓力,感覺自己好像褻瀆了聖地一樣。

在Starsbourg的最後一頓晚餐,我們決定奢侈一點要找一家道地的餐廳試試,原則很簡單,要找人多的(因為這代表它好吃),而且不是觀光客去的(因為這種通常很貴),最後一個條件是菜單可以看得懂的。一個小時下來,我們不但肌腸轆轆,而且還迷路,就在快要因為低血糖而昏迷過去時,我們莫名其妙地跟著一個年輕黑人走進一家頗不起眼但人不少的餐館。等一腳踏進去後發現事情有點奚翹,怎麼說好呢?每一個人都盯著我們看,讓我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多長了兩個頭或是一對10公尺長的羚羊角,沒錯,科幻片裡的星際戰警在懷疑別人是不是異形偽裝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是這付模樣。

不管它,先挑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這時在櫃檯負責結帳的小姐朝我們走過來,低聲地告訴我們這間不是普通的餐廳,它是政府為提供失業者便宜伙食的救濟單位,除了窮人跟失業的,一般人不能來這裡。一聽兩個人當場怪在那裡,君告訴她其實我們只想要找一家便宜又好吃的餐廳,沒有其他的意思,這位好心的女孩知道後就說她可以破例讓我們在這裡用餐,不過為安全起見,最好挪到中間的餐桌讓她們可以照會,而且背包不可以放在伸手拿不到的地方。

其實要說拉蹋我們不會輸給別人,但是胸前掛了那架君的高級單眼相機此時顯得格外刺眼,二話不說,趕快把它收進袋子裡。巧的是,後來同桌的就是剛剛早一步進來的年輕黑人Adil,他跟我們同年紀,英文之溜乃敝人在法國首見,講話也很風趣,真幸虧有他才讓我們不那麼突兀。吃到一半連美麗的老闆娘也加入聊天的陣容,她提供的Starsbourg生活習性馬上使話題內容大大地提高了文化價值。就這樣,我們吃到一頓10F的道地法式全餐,而且還是失業救濟飯。

8點餐廳也快關門了,我們跟Adil一起離去,陪了一段路後他才道別,就在愉快地揮手目送他離去的背影時,突然坐在水池邊的一個醉漢對我們冒出了一句話:
Adil is crazy, everyone know he is crazy……..
雖然對他的評語嗤之以鼻,不過說真的還有點嚇到我們,看來晚上這裡要小心一點了。

9點我們來到河邊,最後一個節目是做遊艇沿運河繞城一週(需1小時50分),坐在船上等水漲水落好通過閘門的經驗非常新鮮,而且恰巧這個時段可以同時看到白晝跟夜景。能吹著涼風,欣賞一處處的燈點亮後所營造出的輝煌,讓我這種特別容易興奮的人差點陷入瘋狂,而君也毫無節制地拼命照相,來試驗不同光圈的效果,不過後來證實,這一堆珍貴的相片洗出來就像是你用老花眼鏡來充當鏡頭所得到的效果一樣,充滿了意識型態的朦朧美。

結束這趟夢幻之旅,看一看錶已將近11點,因為今晚要搭半夜2點多的夜車去德國,本來打算留在市區裡晃一下也不遲,不過走沒幾下發現,發現整個城市好像換了一層面貌,白天熱鬧的觀光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流浪漢跟可怕的寂靜。就在被搭訕了幾次之後,兩個人心裡都發毛了,決定趕快回到火車站至少會比較安全。

可是,正如大家所熟悉的,我跟君湊在一起的時候,不迷路的機率顯然遠遠的低於被雷擊的可能。

儘管一路上明顯的火車站指示牌不斷地出現,我們兩個就是無法跟正常人一樣順利地找到火車站(我相信他們就算閉著眼都會在15分鐘內走到),反而毫無知覺地走向另外一個遙遠車站,半個小時後,漸漸地意識到我們好像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荒郊野外,才又抓著無數的路人問路問回來。

好不容易看到火車站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到說不出話來。拖著腳來到候車室,才又發現兩樣事情不太對勁,第一個就是候車室是內鎖的,也就是當我們要進去的時候,得先讓監視器照到後,才由站內的管理員開門,一腳踏進他還叮嚀不要亂開門,後來才知道這是怕流浪漢跑進去嚇到旅客,不過光是看到他們貼在玻璃窗上的臉,就已經渾身不自在了。

第二個怪事就是候車室內的長椅,顯然設計這張椅子的最大目的就是讓旅客『絕對』無法休息。除了用凹凸不平的木條拼出椅子的主體,還充滿智慧地用鐵條把椅子分成3等份,我曾經試過各種千奇百怪的姿勢想要在這張椅子上得到一點休息,不過最後跑去睡在窗台上的君才是最聰明的,如果當時手邊有任何一種切割工具,我會豪不猶豫的動手鋸掉這些該死的鐵條以加惠後人。

昏昏沉沉地被叫醒時,往慕尼黑的火車進站了。我跟君神智不清地跳入車箱,尋找即將一起旅行三天的台灣朋友,幸好,他們找到一間包廂是兩張三人椅對列的組合,很快地挑了一個行李墊在走道,倒頭就睡。

恩! 醒過來就應該在德國囉!

2010年2月1日

Bon voyage (10)~Starsbourg名不虛傳

1999/6/30 (三) 晴

跳上10:50AM往Strasbourg的火車,拎著簡便的行李和厚厚一疊車票,我們第一次遠行。

Strasbourg位在德奧邊境,是歐洲共同體議會的所在地,過去幾百年來她就在德法兩國的政權輪替下被割來割去,所以儘管現在屬於法國領土,德語在該地居民仍普遍使用。一路上風景秀麗,也許是小時候看的童話故事都是歐洲作家寫的,所以每次看到這種綠油油的山丘,冒煙囪的小磚屋,都彷彿跟愛麗絲一樣,掉近虛幻的世界裡。

到達時已過中午,先直撲火車站下方的旅遊中心收集一些資料,在帥哥服務員的大力推薦下,我們買了一本市政府精心策劃的Strasbourg pass,整本要54F,內含多項優惠,有博物館參觀、租腳踏車、遊艇、小火車等,令人佩服市觀光局的用心跟巧思。

要先玩什麼好呢?我們兩個坐在站前廣場階梯上,邊吃看起來像嘔吐物的馬鈴薯泥邊翻pass,考慮了一下決定先走去地標聖母院前再說。

小法國區的房子活像是拍電影的場景道具,白牆黑框,陽台還種了色彩繽紛的花朵,讓我傻眼好久,甚至連看到從窗口探出來跟我們招手的婦女都覺得她們可能是上發條的人行玩偶,太夢幻了。

市中心裡大部分的路都是鋪石磚,有的路又彎又窄,尤其是在我們兩個的路痴加成作用下,很快地發現要抵達10分鐘路程且『顯而易見』的聖母院,至少得問5個以上的路人,而每次他們熱心的指點頂多也只能讓我們更接近聖母院10公尺而已。

其實,亂逛也無傷大雅,因為如此一來反而沿路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例如遇見推著三胞胎嬰兒車的可愛媽媽、幾家賣可愛飾品及明信片的小店、還有擺在餐廳門口的可愛菜單。更神奇的是街上的行人看起來都好悠閒,不知不覺,急促慣了的腳步也就慢了下來,盡情呼吸閒逸的自在。

Pass裡的第一個優惠我們決定賜給導覽全城的迷你小火車mini-train,它是由三節開放的車箱串成,乾淨又舒適,我們興奮地跳上第一節車箱,回頭一看才發現整車都是阿公阿媽,咦?是不是年輕人坐小火車遊城很可恥咧?

後來稍微觀察一下這裡觀光客生態,的確明顯以老年人居多,附帶一提,我敢打賭他們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在這個小鎮吃過冰淇淋。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外國阿公阿媽比較喜歡吃霜淇淋,在台灣我鮮少看到老人吃冰,而每次出國觀光,總是看到冰淇淋攤前擠滿了白髮蒼蒼的老人,看到這幅可愛的情景,常常會捨不得把視線移開。

小火車由一位年輕貌美女子駕駛,豪邁地開著這條將近有7公尺的小火車在寬約兩公尺的羊腸小徑裡鑽進鑽出,還一面用雖古怪但流利的英語介紹建築物的歷史背景,讓我們好生佩服。不過回頭看其他乘客,幾位美國來的阿公可是睡到不醒人事,功力不在我之下。

結束這趟50分鐘的歷史之旅,趕在超市打烊前(晚上6:30PM就關門了)買些水喝,順便買一盒物美價廉的桃子,以及書上提到的著名甜點Backeaffe,它是狀為大布丁杯倒蓋的海綿蛋糕,到手後不出半小時被我們解決掉,晚餐就此打發。

即將收容我們過夜的青年旅館在市區地圖上一個偏遠角落,雖然有公車可達,不過為了貫徹克勤克儉的毅力,還是決定將這區區的幾法郎省下來,然後沒有例外地,一路迷路過去。沿途不時要閃躲狗大便,近郊則道路施工坑坑洞洞,後來還險些走上高速公路被人家按喇叭,整整近45分鐘的路程活像野外求生訓練,看到青年旅館時簡直就要跪下來感謝了。

我們兩個跟一個來自法國南部的可愛女孩住在一間8人房,洗完澡才10點多,天甚至都還沒暗呢! 精神亦亦的女孩問說要不要跟她進城去玩,我頂著濕髮攤在床上婉拒這項充滿挑戰性的邀請,然後伴著全身酸痛沉沉睡去。

2010年1月30日

Bon voyage (9)~跳蚤市場

1999/6/29 (二)

今天去逛另一個跳蚤市場,這次我們多了一個夥伴金,還沒看過他本人就已經從君的口中知道這個人具有勝任經濟部長的能力,只要是他開口說可以買的東西,你就絕對無法在地球上其他角落用更划算的價格買到,總之,金的重要性在後來幾天的德國行裡,得到眾人莫大的肯定。

這個跳蚤市場位在Port de Vanves附近,跟上次經驗不同的是,這次貨真價實是二手物品拍賣,長長的人行道上綿延不絕地擺滿小攤,任何你覺得『這種東西也能賣?』的物品都可以在這裡找到,例如衣服、家具、紙牌、首飾、舊書等,各式各樣眼花撩亂,看的我們又新鮮又有趣。

走沒多久來到一個彷彿把他家裡所有家庭用品都搬來的攤子,一眼我看到一對修士造型的卡通胡椒罐,可愛的要命,把它拿起來看的時候才發現底部貼了一張紙:『125F』(請乘以5,台灣的先生小姐們)。我用不可置信、顫抖的聲音問老闆,這個二手的、小小的胡椒罐的價錢是如紙上所寫的嗎?他確定沒多寫一個1嗎?

老闆用大驚失色的表情接過胡椒罐端詳,然後一臉誠懇地告訴我這個罐子是多麼的可愛,多麼的精巧,沒錯(我就是要搶劫),就是125F,不,不能便宜,………

雖然很喜歡,不過我的理性還沒喪失,這種價錢我都可以買到夠我吃一輩子的胡椒粉了。禮貌性的放下它跟老闆說再見後,我們繼續帶著驚喜,慢慢地一攤一攤看,許多只有在外國老電影上看到的東西竟然活生生地擺在眼前,泛黃的舊報紙、老唱片、繡滿可怕雷絲的睡衣、勳章,沒有崒新的亮光,卻鋪呈出時代軌跡下一條連續的腳跡,當回頭看的時候,當撫著它們的時候,突然我感到歷史的風聲,從耳邊輕輕吹過。

不知道逛了幾個小時,唯一讓我掏出鈔票的東西是一個磨葫椒粒、帶個轉把的罐子。奇怪,為什麼我老是對胡椒容器情有獨鍾?想想也許是記得阿母一直想買這種東西,所以當天晚上還特別打電話回家報告如此豐碩的戰績,不過,帶回台灣後才發現,要買它專用的胡椒粒,還倒不如不加胡椒或直接倒胡椒粉,甚至一年後當我重寫這篇法國日記,我可以告訴各位這個罐子還沒磨過任何『一粒』胡椒。

下午回去休息一下,重新出門就是要換德國馬克了,一個人帶著美金100元跑到Rue Montmartre找換錢的匯稅中心,比了一下匯率後發現好像怎麼換都不太划算,不過也沒辦法。從櫃員接過寥寥幾張但面額不小的馬克時,還不太敢相信就憑這兩三張紙片我們就要玩德國三天。

接下來去建築學校跟君會合準備上素描課,今天的模特兒是一個日本的年輕女孩,看了她擺的幾個高難度的姿勢後,隱約覺得這種身手好像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我把自己定位為正常人),後來一起坐地鐵回家才知道她是學舞蹈的,而且就住在我們附近,對她的甜美笑容印象深刻。

回到家已經10點多,明天開始要出遠門,檢查了一下冰箱,發現許多東西得想辦法處理,不然等我們回來就壞光了。比客家婦女還節儉的君跟我,決定把半袋馬鈴薯跟魚肉做成焗烤馬鈴薯泥明天帶到火車上當午餐。於是,就在凌晨別人都在睡覺的時候,兩個有點歇斯底里的女生在廚房裡削馬鈴薯皮、剁馬鈴薯、煮馬鈴薯。

經過這次難忘的經驗,我後來領略到法國菜裡一個普遍的特色,只要你毫無節制的加奶油、加起士,那個東西吃起來就有法國菜的味道。

夜好深了,聞著烤箱裡傳來陣陣的香味,早點睡吧!

2010年1月29日

Bon voyage (8)~走路看巴黎

1999/6/28(一) 冷

睡醒已經10點,邊吃自製的法國麵包邊討論我今天可以去哪裡逛。

說到著名的長棍麵包baguette這裡可要好好介紹一下,以我的習性,在台灣的時候是不可能主動去買baguette的,那不是我的食物。

來到法國第一天,君就把放隔天的長條麵包切成一片片,泡在牛奶一整晚後用烤箱烤10-15分鐘,等端出來的時候,沒幾分鐘就被我們一掃而空。

後來去超級市場發現,一條長約60公分的長條只要2-3F(10-15台幣),而且剛出爐的時候香Q有勁,馬上擄獲我心。而且走在路上,到處可見人手一條,或是拎著三明治邊走邊啃,可見它真的很受歡迎。

問題是,假如不小心把它放了三天以上還沒吃完,那麼恭喜您多了一根多功能的木棍。有一天聽到君ㄘ牙姴嘴地在鋸某種類似竹子的物體,走進一看才知道那是幾天前買的baguette,你絕對想像不出為什麼一把麵粉加一撮細菌會變出石頭,拿它來打擊宵小,打蟑螂,釘鐵釘,保證一棒見效。

今天天氣微涼,套了件毛衣然後跟君道別,繼續昕怡的巴黎走透透。轉了三次地鐵才到龐畢度中心,可惜的是它正在整修,繞著她走了一圈勉強瞥見一些角落,裸露的鋼筋管線使這個文化中心毀譽參半,現代藝術衝撞了幾百年雄厚根基的古典藝術,一陣踉蹌,可是它還是站了起來。

巴黎,百年宮廷教堂與前衛建築在這裡並肩而立,她知道自己必須領悟自身的淵源與未來。

沿著街走幾分鐘,來到著名的商場Les Halles。因為兩天前巴黎剛全面打折,所以我猜全市8成以上的女人大概都集中於此。一開始還精力充沛地逛了幾家店,可是人實在多到讓我呼吸困難,眼看著人潮不斷的湧進,掉在地上的衣服像蟑螂一樣被人踩來踩去,此刻我最需要的應該是氧氣,跟一小塊不會被人擠來擠去的珍貴空間。為了避免隔天報紙上出現一條社會新聞:【樂極生悲 ! 台灣觀光客在Les Halles被踐踏重傷 ! 】決定轉移目標,略過服飾店只看生活家具或瓷器等顧客較少的精品小店。說也奇怪,整整3個小時竟然沒看到任何勾起消費慾望的東西,一方面是覺悟那些東西不買又不會死,另一方面是寧可把錢省下來買火車票去其他城市玩。

總之,走完三層樓的商街已經下午三點,在看了這麼多法國尤物之後,現在我只想走出去看點綠色的、沒有香水味的任何其他物體。不遠處有間黑黑美美的的哥德式St-Eustanche教堂,走進一看赫然發現它前方廣場躺著一粒人頭的雕像,旁邊還有一個手掌扥著腮,想到它會不會是因為在教堂內聽講道聽太久,所以才跑出來打瞌睡,暗自好笑的我就這樣坐在廣場旁階梯上,花了幾十分鐘出神地看著小朋友爬上手掌照相,然後心滿意足地翻開地圖看看還有哪裡可以去看。

西提島離這裡很近,我想再去看一次聖母院。

陰天下的聖母院看起來又有不同的風情,從西元1163年動工歷時200年才完工,經過數度整修後風韻猶存。哥德式與巴洛克式的風格又一次的展現了融合的氣度,精緻的雕刻老使我覺得整棟教堂看起來不像真的,也許是看了迪士尼卡通鐘樓怪人的緣故,特別鍾愛怪獸出水口和猙獰的吐火獸,總是想像半夜裡當巴黎沉睡後,它們會不會從屋簷走下來,唱一段精采的歌舞慰藉寂寞的鐘樓怪人。

沿著整個教堂繞了一圈,每個角度都有不同的發現,後面還有小庭院可以休憩,在這裡休息了一會後,我發現這個小公園最神奇的是它有一片多胞胎樹林。我的意思是,每棵樹的高度一樣,長相一樣,事實上他們排列之整齊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成一直線,讓我不禁懷疑是不是它的葉片數也都一樣,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看了一下錶,地圖上的家好像離這裡有段距離,走路的話大概要1小時以上吧,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坐地鐵,不過後來想想,既然要巴黎走透透,既然都走了4小時了,既然腿都這麼粗了,再粗一點其實也無所謂,乾脆就給它走到爽吧。

沿途經過超級市場,順手買了便宜的櫻桃,看到邪惡的麵包店向我誘惑就不能控制的往裡走。就在鬼鬼祟祟的離開好幾家誘人的麵包店(因為都沒買)後,終於我決定買一個以玆紀念今天的健行。反覆看了好久,我充滿靈性地指了櫥窗裡那個看起來混雜了100種以上的多穀物,卻是全麵包店裡唯一帶有強勁酸味的、硬如鋼鐵的德國麵包。咬了一口後,只能說我個人非常確定這款麵包不是此時此刻能慰藉疲勞身軀的點心,為什麼我老是會做這種蠢事呢?

晚餐君下廚,這位姑娘在出國前可是連水果刀都拿不好的人,現在我看著她弄薑絲牛肉,看來我們這幾個同學裡廚藝墊底的紀錄保持人馬上就要換成我了。
『奇怪,你以前不是從來不煮菜的嗎?』我看著她切細細的蔥絲時問
『來法國後才學的』
『那我看我得搬去非洲住一陣子了……..』
君的改變其實我並不驚訝,異國求學生活讓她學會了自立,學會忍耐,學會吃苦,這趟法國之行,也讓我親眼見證她的改變。

2010年1月28日

Bon voyage (7)~長眼睛的雨

2000/5/27(日) 發瘋的天氣

今天要去巴黎近郊的楓丹白露宮Fantainbleau,根據昨晚讀的旅遊書所描述,在那裡可以騎腳踏車兜風,穿過大片森林,沿著規劃良好的自行車路線到附近的巴比容 Barbizon小鎮緬懷盧梭、畫家米勒的怡情。

踏出街上的那一秒鐘,隱約覺得天氣有點詭譎,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果不其然,坐地鐵到里昂車站時,雨就下了起來,可這點小雨豈能阻止我們追求氣質的決心?兩個人硬是跳上火車賭賭看。整個車箱坐滿了人,二樓還被一群童軍團佔領,你就可以想像一路上車箱頂彷彿就要掀起來了,厲害的是本人還是無視於這種惡劣環境而睡著了,真不知道該覺得丟臉還是自豪。

出車站一看,天氣晴朗的很,於是很放心地到隔壁租了兩台變速腳踏車,車店的老婆婆好可愛,熱心地指點路線和時程,讓我們高高興興哼著歌上路,沒多久來到一片又大又綠的森林,雖然踩腳踏車的姿勢稱不上曼妙,不過涼風輕撫臉頰的觸感加上美麗的風景,簡直可以去拍截安特的廣告了。

先來到information center拿地圖,第一站先去楓丹白露宮逛逛,文藝復興的建築風格反常地給我一種蒼涼的味道,當初拓建者之一的達文西也許料想不到,路易十六有了凡爾賽宮後,楓丹白露終究踏上了冷宮的命運。看著廣大的庭園雨靜謐的湖泊,沒有觀光團的喧囂,我們兩個靜默了。

很適合沉思或約會,君緩緩地說。

下午兩點,上路騎往7公里外的畫家小鎮Barbizon,陰魂不散的莫非定律這時分秒不差的應驗,當我們氣喘噓噓其進一條森林小徑時,天就變臉了。這恐怕是有記憶以來淋過最爽的雨了,我看著滴著水的褲管想。更妙的是,君的腳踏車就在這麼重要的時刻決定考驗人類肌肉系統的最大潛力,在毫無預警下突然變的很難騎,踩著它彷彿企圖用腳拖著一台坦克般吃力。

『怎麼辦好呢?』把車停在路旁,我翻著快爛掉的地圖比著還有5倍距離的Barbizon,一邊抹掉臉上的壯觀瀑布。
『等一下好了,這種大雨只會下一下子的』君很有信心的說。
然而就在乖乖地淋了10分鐘的暴雨後,看著越下越起勁的雨勢,我不禁懷疑在這裡游泳的可能性了。
『我們回去好了,以後還有機會的麻,沒關係拉』我安慰一心想去那無緣Barbizon的君,照這種雨的規模,最適合的交通工具應該是汽艇而不是腳踏車。

重新跳上車往回騎時,不知怎麼搞的我們兩個都陷入一種狂喜狀態,一邊大笑一邊像喝醉酒的蛇一樣在馬路飆車,不斷從頭上流進眼裡的雨水把防曬油都洗進去,真是怪噁心的。『c’est bon! C’est bon! (太棒了 太棒了)』騎在身後的君大叫,還開始唱起歌來,為了配合情境沒多久我就摔車了,幸好反應夠快而且姿勢優美,爬起來後若無其事般照騎不誤。奇怪的是,接近市中心時,雨就漸漸變小了,不過這時候我們兩個已經被雨淋濕到內褲去(君的形容詞),狼狽的模樣活像剛從大白鯊嘴裡死裡逃生。

看著火車時刻表,估計還有30分鐘可以四處逛逛,兩個牽著腳踏車的女生一路滴水走進一條市集,沒多久君發現一攤賣小飾品的攤子,我們立刻興高采地挑了幾條又便宜又好看的項鍊準備當紀念品帶回家,不幸的是,付了錢要離開時,才發現離火車開的時刻還剩下15分鐘而已,正想要速速奔向還有一段距離的車站,才發現我們身陷人海裡動彈不得。哇哩咧,人比剛剛多了至少兩倍以上,要是士林夜市宣佈全面五折特價大回饋,人差不多也會這麼多。

好不容易殺出重圍跳上騎腳踏車奮力向前衝時,雨又來了,也許我們騎腳踏車會帶動氣流,然後循著奧妙的氣團對流理論凝聚水氣也說不定,總之它又下起了大雨。

萬分驚險地趕上回巴黎的火車,想到全身上下沒有一吋是乾的,想到剛才發生的夢幻經歷,我跟君不禁相視而笑。

接下來去最有名的聖母院,書上說5:20PM會有免費的管風琴演奏,千萬不可錯過。跟著人群走入莊嚴神聖的教堂內,精緻的玫瑰窗和美麗的壁畫實在讓人捨不得把視線移開,我們坐下來滿心期待等那『不可錯過』的管風琴響起,10分鐘過去了,除了聯合國觀光客的交談聲外,啥都沒聽到。觀察教堂內販售紀念品的小姐的舉動,實在看不出任何準備音樂欣賞的蛛絲馬跡,帶著不詳的預感走過去詢問。

『什麼?管風琴演奏?早在六年前就停止啦……』又一次我發現旅遊書都互相抄來抄去而且顯然沒有更新資訊,真叫人心痛。

拖著疲憊的腳步,走進地鐵站前站在賽納河前遠眺一座座風格迥異的橋,跟台灣最大的不同是,幾乎每座橋都裝飾有雕刻或藝術品,可是它們看起來並不矯情,幾百年來,藝術的香味拂過這座城市裡的每一個角落,久久不曾消散。

所以,看起來這麼自然了。我望著新橋,嘆了一口氣。

2010年1月27日

Bon voyage (6)~在巴黎溜直排輪

1999/6/25(五) 晴

今天可是要去大名鼎鼎的羅浮宮,手上拎了前幾天在Fnac買的預售票,雖然要51F,不過看到金字塔前那一條又熟悉又更加壯觀的觀光客部隊,不禁滿懷感恩地捏緊手上那張可保證『瞬間入館』的票。

貝聿銘的金字塔在未成型前所遭受的訕笑絕對超乎你想像,可是當它的陵角劃破了天空,巴黎人靜默了。陽光穿過透明塑膠溫暖了冰冷的收藏室,而金字塔本身隱含的悠遠文明恰恰映照出博物館的使命,從此之後,羅浮宮變成了法國人的驕傲,變成各國旅者必經的朝聖地。

我在櫃檯咬著牙買了一本95F的150件館藏簡介,不過後來發現為了找出書上提到作品的費時,遠遠地超過真正欣賞的時間,就在恐怖的觀光客人潮中觀看6公尺遠的維納斯女神像時,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語言。

『請大家注意維納斯的裙擺…(中間我忘了她講了什麼)…有沒有人要猜猜她的手為什麼會不見呢?』我驚喜的順著聲音找過去,我的天,這口標準的國語可是從一個法國女士嘴裡吐出來的耶,讚嘆之餘,忍不住厚著臉皮跟旅行團一起聽精采的解說。沒多久,身上的第六感告訴我附近殺氣騰騰,果不奇然,有個留著小平頭、戴著不知道要遮什麼光的墨鏡、頭上有著濃到可以看見的髮雕味的男子朝我走來,凶狠地問我:
『你是我們這一團的嗎?』
『不是』
『那你不要跟我們一起,我們『可是』有付錢請這個解說的』
之前聽過君形容她遇到過的類似情形,那時還覺得很可笑,難不成一起聽會少塊肉,不過我現在了解這位導遊的原則了,即便有隻蚊子不經意地飛過而聽到珍貴無比的解說,只要沒付錢,都是不可原諒的。

通常進博物館都有個錯覺,以為非得從歷史最悠久的部分看起,不過,花了一個小時看那些從各個古文明挖出來的神秘碎片後,我明白自己不是當人類學家的料,悻悻然地直接上三樓看繪畫,17,18世紀的畫作在書裡介紹還不少,有了說明再看果然能有較深的體會。真是不可思議,同樣的主題,在不同畫家、不同畫派的筆下,韻味便酸甜苦辣各有不同。2,3百年前的心情、光影、表情,在畫料乾的那一刻起凝結,沒有聲音,沒有掌聲,但是卻在幾個世紀後,感動了一個外國來的女孩,這就是藝術的魔力吧。

一個上午很快過去,3:30PM一到,只好忍痛離開去拜訪玲,她是我在教會認識彷彿天使降世般的好學姊,正巧現在來巴黎唸音樂學院,知道我來法國玩,便很熱情地邀我們去喝下午茶。來法國幾天終於吃到Cake,以吃甜食出名的我此時宛如置身天堂,雖然極力控制形象不過還是在數分鐘內一連吃掉2塊,等吃飽喝足後開始把注意力轉到擠在客廳裡的平台鋼琴,一時手癢摸了一下琴,彈沒幾下就發現1個月沒碰琴的代價就是會被自己敲出來的音給逼瘋,唯一的建設性就是讓我回台灣後花了一段時間瘋狂地練琴吧。

晚上11點,令人期待的時刻終於來到。

出國的那天我的行李最巨大且笨重的不是衣服,而是兩雙滑輪鞋,是的,我知道帶一雙直排輪鞋已經夠蠢了,而帶兩雙根本就是神經病。

可是,因為君好幾次在電話裡跟我提到每到星期五晚上,巴黎會開放馬路給年輕人溜滑輪,她保證如果我也順便幫她帶一雙去法國,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姿勢優美地徜徉在香榭大道上,我想到光是穿布鞋走在巴黎街道上都如此愜意,穿上輪鞋豈不更帥,於是不顧眾人反對,像個白痴一樣帶著兩雙輪鞋就上飛機了。

不過精采的還在後頭。

一開始是打開君的鞋袋,赫然發現裡面那雙鞋活像是NBA球員穿的,尺寸之大就算我們塞一條棉被進去都不夠,原來是那時打包時君的家人錯拿表弟的輪鞋放進行李,這下可好,儘管我很愧疚地一直道歉,君還是堅持她可以穿。

然後,11點一到,我們三人全副武裝,跌跌撞撞的溜到人行道上時,才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陰魂不散的莫非定律又出現了。

『咦,怎麼沒看到別人溜?』君問。

問的好,這正是我想要知道,本來要車輛管制給溜排輪的馬路上,一輛輛車子從眼前呼嘯而過,我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駕駛人對我們露出同情的笑容,這種路況以我們的技術要溜到凱旋門的話,簡直就像一個斷了兩條腿的盲人必須爬上聖母峰一樣。

君一再的發誓以往都是每個星期五看到一群人在馬路上溜來溜去,唯有今晚,為著神秘的理由,幾百個年輕人不約而同放假一次,這種奇蹟般的巧合其實也讓我們又氣又笑,不過既然都大老遠把鞋子從台灣帶來,好歹還是溜一下。

於是,我們選了一處平坦的人行道來練習,溜了一小時多三個人都開始腳痛,該摔的部位也都摔過了,還是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家睡覺去吧。

最後附帶說明一下,下一個星期五晚上當我們坐地鐵要回家時,可是看到一大群年輕人從眼前瀟灑又帥氣地溜著輪鞋呼嘯而過。哇哩咧!

2010年1月26日

Bon voyage (5)~巴黎鐵塔

1999/6/23(三) 熱

今天天氣非常晴朗,可是體溫調節機能失常的我還是下意識的穿了毛衣出門,拎著地圖來到了傷兵院--拿破崙的陵寢,繡綠的銅像兀自在艷陽下孤獨的站著,想想雖然西方人也喜歡搞一堆雕像啦、銅像啦到處插,不過好歹他們都還做的生動有趣,騎馬、沉思、打仗、洗澡、尿尿,千奇百怪層出不窮,不像在台灣某先生的銅像千篇一律,永遠是一號表情。

9:30AM來到羅丹美術館(學生票18F),讓我納悶的是,像巴黎這種國際級城市,仍然有很多熱門的觀光點沒有英文附註,所以一堆英語系或東方人擠在博物館門口或藝術品前玩猜迷遊戲的情景到處可見,像這個美術館的購票說明可全都是法文,看不懂就隨便你。

據說卡蜜兒不過是情聖羅丹眾多獵物之一,初次認真欣賞雕像的我突然對玻璃窗裡那一個個精巧而又充滿力度的人體產生好奇,真恨不得能看懂那些法文說明,也許就能了解那一刀一刀所構築起來的世界,記錄了什麼樣的情緒。

逛完出來約11點多,翻翻地圖決定在去畢卡索博物館(門票20F),,它位在瑪黑區( Marais)。走出地鐵站轉地圖轉了快3分鐘才抓對方向,這區的街道又小又斜,建築物也很古老,好不容易摸到畢卡索館不禁要欽佩起自己那尚有作用的方向感來。整棟博物館由民宅改建,常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一個窗口或小房間,跟畢卡索的作品一樣捷傲不馴,或許他的大膽,奇怪的比例與線條,就是一種不平凡吧,把一個東西畫的很像實體並不難,但是用另一種你說不出是美是醜的型式表現,就不是普通的神經細胞能控制的。

12點多離開博物館,記的書上有提到一條猶大人聚集的街道Rue de Rosiers,所以就很辛苦的迷路迷到那裡。突然眼前的街口冒出一家舊書店,門口掛了好幾排明信片,紙牌上標著12 pieces=10F,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進去大肆選購,挑了24張美輪美奐的巴黎風景以彌補這幾天沒照相的遺憾。離去後沿著狹窄的街道走,迎面而來許多帶著小圓帽蓄大鬍子的猶大人,沒道理地覺得一陣驚喜。這時候一陣陣香味傳來,好奇之下也學人家走進一家店裡買了一個猶大傳統三明治,扁扁的麵皮裡包了滿滿的生菜和3,4個炸豆子球,味道真不錯,特此在我的地圖上把這條神奇的街道標起來,並附註猶大區三明治以供後人參考。

晚上跟君一起參加語言學校裡辦的鐵塔賽納河的活動,7點多到學校,小房間裡坐了20幾個來自各國的學生,修女們殷勤的招待大家吃麵包跟櫻桃,小片的麵包上塗了各式各樣的沙拉醬或起司片,味道都很特別,不過有的試過一口後,看到修女再遞過來時差點想要尿遁去也。

8點多終於可以出發了,我們先坐公車到鐵塔,在車上跟長髮披肩的男領隊小聊了一下,他來自一個我們猜半天都猜不到的東南亞國家 Cambagi,英文講的不錯,只不過後來死纏著我們還想要電話,好脾氣的君客套性地想找張紙記他的電話,假裝會繼續聯絡,包包裡翻來翻去找不到紙條,倒是在眾目睽睽下掏出一條牙膏,笑的我眼淚都掉出來。

到了Tower Effiel 剛要上塔時,突然一個老婆婆朝我們走過來問『你們會說中文嗎?』
一問之下原來她跟大陸旅行團走失了,看看他手上的行程表,住的旅館離這裡有點遠,怎麼辦好呢?這時,跟我們一起參觀的兩個大陸女孩圍了過來『阿,妳搭Taxi回去好了….不不…..那個太貴了,還是搭Metro(地鐵)好了…』說完就拍拍屁股上他們的鐵塔去了。

我跟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哇哩咧,真無情! 幸好就在君打電話去飯店問時,滿臉殺氣的年輕導遊出現來找婆婆了。老婆婆匆忙跟我們道謝(『阿!我們台灣同胞們可也是挺有愛心的』她說),然後一邊走一邊用超高音罵導遊,看的我們都很擔心那個先生會不會按耐不住出手扁人。

好吧,終於可以上鐵塔了。本來以為我們會坐電纜車,不過手上的票旨在讓年輕人展現充沛體力,棒極了,也不過才十幾樓的高度,人家傑克爬豌豆可是爬到天上去。本來一開始還說說笑笑的,到最後只剩下可怕的哮喘聲,活像氣喘發作的海豹在作垂死掙扎。好不容易在心臟從嘴巴跳出來前的一秒鐘抵達第一層平台,兩個人足足有好幾分鐘講不出話來,休息了一會,君從包包裡掏出兩根快爛掉的香蕉補充能量,說也奇怪,這時突然深感法國的香蕉要等到接近腐爛邊緣時最可口。

從上面眺望下來,巴黎盡收眼底,趁著昏黃的落日,一棟棟古老的建築物閃閃發光,腦裡突然浮現巴哈的管風琴組曲,風景帶來的感動沒想到也激起音樂上的共鳴。

10點多大家集合去做蒼蠅船遊賽納河,天剛暗,鐵塔、教堂、河岸的燈一個個點了起來,在巴黎,你很難看到日光燈這種沒有美感的照明,他們寧可用落地燈或是舞台燈,讓每棟建築物都成為發光體,閃耀在浪漫的夜裡。這是真的,夜晚的巴黎出落的明艷動人,比白天更美。

遊整個賽納河約1個小時,女導遊法英雙聲帶解說兩岸的風景,問題是沒人聽懂她的英文,偶爾幸運地冒出一兩個可以猜出的名詞就萬分感激,不過下船的時候,大家還是都滿心歡喜的對她說
merci!(謝謝)

2010年1月25日

bon voyage (4)~莫非定律

早上一個人來奧賽美術館,書上說夏季9:30AM開,有了前次在橘園前大排長龍吹冷風的教訓,9點鐘我可就拎著旅遊書來到廣場排隊。原是車站的建築物鑲著一個大時鐘,要不是門口貼著告示說真的我還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博物館。

涼風徐徐,咦,9:30AM了,怎麼門還沒開?

這時我才注意到欄杆旁有個告示排說今天10 AM open,可是回頭一看,一條十公尺以上的聯合國觀光部隊正在虎視眈眈,說什麼我也不願放棄現在這個離門口才3公尺的位置,不過因為書也看的差不多了,乾脆就坐在欄杆上偷聽隔壁美國人聊天順便練聽力。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莫非定律,舉個活生生的例子來說,假如你不想買名信片的時候,走在路上每三步就會有一攤物美價廉的小販在面前招搖。但是,一旦你計畫寄些漂亮的風景回家報平安,我保證從那一秒鐘起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小販突然得到急性腸胃炎而回家休息,以致於走了半小時除了那些貴的要命的高級明信片外,就是看不到他們親切的倩影。

該定律用另一種角度詮釋也很有趣。

我發現在觀光地區問路的行為常常會超乎人腦的想像,好比說,現在當我正坐在欄杆上讚嘆排隊的人群已經快要可以繞地球一圈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美國女人,她帶著幾個年輕人顯然是想摸清怎麼隊伍怎麼排,重點是,這位看來心智正常的女性,完全無視於我前後一堆金頭髮而且滿嘴英語的遊客,偏偏挑了我隔壁一個臉上寫『我是日本人』的女性來問路:Hello! Can you speak English?

看到這幅情景笑的我差點從欄杆上摔下來,可憐的日本人飽受驚嚇地拼命搖頭,幸好旁邊有個外國人接口說 Yes..,才化解了這場烏龍劇。這不禁讓我回想到以前去英國自助旅行時,老是被外國人問路。奇怪,這款挑人問路的邏輯到底在哪裡?就好像當我在屏東縣的鄉下迷路時,竟然決定找一個很明顯是觀光客的金髮碧眼問路?這個疑惑到現在還留在我的心理待解。

話說回來,奧賽真的很棒,不但展覽的作品比較投我所好,整個展覽的佈置跟打光更具現代感,只可惜沒有解說而且趕時間,真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再造訪一次。

晚上君帶我去上一間建築大學開的美術課,它是類似社團性質而且不收費,還有一個高大穿著白圍裙的老師指導,這種機會真不多見。整個課只有6,7個學生,各色人種都有,而且跟老師一樣,都有個親切的笑容。喝過茶後,一個女模特兒爬上台子擺姿勢,第一次拿碳筆的我先是被光溜溜的人體嚇一跳,然後盯著全開的畫紙抓頭皮,畫下去的結果不是頭太大就是腰太粗,總之就是比例出了問題,老師看了一下比手畫腳地教我從軀幹的脊線開始,可是沒多久台上的模特兒開始每分鐘換一個姿勢,到後來甚至是連續性的慢動作一直走了走去,腦中一片空白的我偷偷的觀察老師怎麼畫,原來她先很用心的盯著模特兒一分鐘,然後低頭作畫,久久才又抬頭一次。畫的很棒的君說,勾出輪廓應該在一分鐘以內。原來如此,真不容易…..

從7點一直畫到10點,腋下夾著畫紙走出教室,進入黃昏的巴黎市街,突然感到胸口有種莫名的感動,眼睛望出去的夜空,跟著多了一抹綺麗的色彩。